找元昭来见一见她说的人,让朱寿把把脉,看看她的伤势是否好全了,有没中毒?确定无恙后,定远侯让她要么跪祠堂,要么向阿娘道歉,把她轰走了。
元昭撇着小嘴离开父亲的寝室,来到正厅见阿娘。
道歉是不可能的,她还是回祠堂聆听祖宗们的教诲吧。反正那里不愁吃穿,日子过得草率粗糙些罢了,还行。
见她一脸倔强,姜氏好气又好笑,然神色不变:
“你爹既醒了,明儿开始,一应功课不许落下!上完女红,到你三娘那儿学习音律!再敢乱跑就不必学了,全府上下就你一个人粗鄙无知,不学无术。等将来,看你那些同辈怎么笑话你,你如何在你姑父陛下和姑母跟前抬得起头来!”
她对女儿已经无计可施,但亲兵不能一直这么围着侯府,即将被抄家似的。侯爷伤势未愈,与其让他劳心,不如利用孩子的好斗心理让其自我约束。
卓姬擅音律,兰姬擅歌舞。
后者不必学,前者略懂一二就行,除非孩子自己喜欢,不强求。
侯府请不来女师,长公主府倒是请了,凤氏让侯府的姑娘一同去学。为免连累四姑娘如兰,姜氏告知凤氏,府里的姑娘识文断字通情达理足矣,不用学太多。
孩子心灵纯净,容易被误导,她不能冒这个险。
四姑娘是凤氏一族的血脉,倘若没有侯府的孩子在学,那些女师断然不敢误导她,顶多教她远离侯府。
这倒无妨,四姑娘也是北月之后,能脱离险境乃侯爷之所求。
反而那六郎叔达,自从搬到长公主府,长期与皇亲贵戚家的公子们来往。变得有些趾高气扬,对未来信心十足,对朝堂充满向往,谁劝都不听。
凤氏很开心,姜氏很头疼。
期待他在东州学宫能够虚心向学,增长见闻,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危险。至于其他孩子,卓姬、兰姬向来敬服主母的学识和深谋远虑,一切听她的。
对此,凤氏亦不强求,姜氏凡事总有道理,她说不过她。
而元昭年龄最小,自回到府里,姊姊们上过的课,她上了。可她上过的课,甭说姊姊们,连兄长们都不愿意学。
比如习武,再比如嫡母教的偏门知识,例如那八门生化图,太难了。
啊,话题岔远了,说回眼下——
经母亲一吓,元昭就坡下驴,乖乖返回华桐院。
阿爹的《练兵实录》有写,不可胜者,守也。阿娘是她出门的最大阻碍,其次是外边围府的亲兵。若想府外撤兵,让阿娘以为她已经气消,她必须乖乖的。
静候时机,等阿娘疏于防备,她再出门杀宋府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尝尝被打脸羞辱的滋味。
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姜氏满脸欣慰,嘱咐玳瑁:“盯紧点,乖巧不是她的性格。”
她越乖越反常。
瞧这娘俩斗智斗法的,玳瑁噗哧轻笑,领了命,也回了华桐院。
……
与此同时,寝室内,定远侯喝了朱寿亲手调的药粉。此药粉的药性,搭配医官们开的药方可增强疗效,让侯爷不至于半死不活地躺着。
医官们开的药没错,里边无毒无异常。只是量少,起不到什么作用。
季五虽然察觉了,却不能应对,不能让外人知晓府里另有人才。便将朱寿推出来,对外宣称他是一名懂得煮闽城菜肴的厨子,顺理成章出现在侯爷身边。
而闽城菜里,恰好有一味调料能够增强药性,在外人眼里是歪打正着,侯爷命不该绝。
当然,这药粉只是让侯爷醒来,不能马上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