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说,是你妈自己跳下去的你信吗?”
不信。
王妃不信。
他能相信母亲说话可能是过分了,或者是在爸爸面前和奶奶面前说什么了,可是说他妈自己跳下去的,这个王妃没办法信。
“哥,你搬回去住吧,我不会跟你争的,我妈不会如愿的。”
王妃苦口婆心,如果母亲要争,也就是家里的那么点东西,王妃还不屑将那些东西放在眼里。
不属于他的,他不会要的。
王妃知道大哥没有要跟他争或者是防备他的意思,可是话他需要说清楚。
一家人就因为那点东西掰心犯不上,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就算他妈曾经做错过什么,可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王妃承认他在袒护他的妈妈,可是他妈妈现在已经摔断腿了,这样还不够吗?
王梓飞觉得已经没有在说任何话的必要了,也许这就是纪蝉做这件事的想要的结果,她很聪明,得到了她所想要的。
小妃是她的亲儿子,在和自己这个大哥比起来,显然,他信的心疼的还是他妈妈。
王梓飞撑着头,有些不舒服的说着,唇角蓄着笑意。
“你先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小妃我不会主动去惹你妈妈的,但是如果他惹到我,那么我只能抱歉了。”
在王梓飞的心里,其实没有什么报仇不报仇的,可是显然纪蝉不这样认为。
她极力的挑拨自己和父亲和小妃的关系。
王妃见劝不动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返身回去。
王梓飞起身推开窗子,明知道这个时间开窗子肯定会有蚊子飞进来的,可是他顾不了,觉得心口有点闷。
他是一个理性的人,对于纪蝉和王妃还是分开看的,可是纪蝉显然是要抱着小妃了。
*
外面的气温已经达到了三十三度,屋子里闷热的要死,电风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扰的人头疼。
团里正在准备戏剧,白毛女。
“安宁啊,来一下。”
顾安宁收住尾音,放下琴弦,一脑门的都是汗,电风扇虽然在吹着,可是却不觉得凉快,反倒越来越热,说不出的闷。
“老师。”
T长叫王芬她主攻的是戏剧,在十五年前是很出名的戏剧小皇后,跟随着党里不断的下乡演出,可是说是老革命。
她不喜欢别人喊她叫T长,所以大家都叫她老师。
王芬看着顾安宁,伸出手给安宁擦擦额头上的汗,安宁对她傻笑着。
“安宁啊,你是不是觉得在这个地方委屈了?”
顾安宁是怎么分配回来的,王芬心里清楚的很,之前觉得这事吧,上面办的不地道,可是不地道也没有办法,现在大学生毕业,削尖了脑袋都要留在大城市里,可是都留在大城市了,小城市怎么发展?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王芬是觉得也许顾安宁可以在往上干干。
自己过几年退休了,现在团里的骨干根本就跟不上,她看这个顾安宁倒是不错。
小姑娘稳稳当当的,最主要的是不事儿,自己也挺有主意,从另外的一方面上来讲,她的专业素质很强,就算是自己不提拔,以后也会有很大的发展的。
王芬能唱的时候,白毛女几乎就是她在唱,可是团里现在唱的这个,说实话,王芬不喜欢。
唱不到点子上,而且没有感情,不能将感情融入到戏剧里,这样的自己都感动不了,怎么感动别人?
顾安宁拉琴她是看过的,一个人坐在那里,真的很有感觉。
将自己的想法跟顾安宁说了说,安宁一愣。
什么意思?
叫她唱?
她根本就没有学过,在一来安宁对这个真的没有什么喜好,她不喜欢唱歌,也不觉得自己合适。
王芬听了她的话,叹口气。
“试试在说?”
顾安宁摇摇头。
王芬叹口气,拍拍顾安宁的肩膀,自己转身进了屋子里。
夏天天气热,长裤都换了到膝盖的纱裙,深蓝色的,样式不算好看。
安宁返身回了练习室里,负责唱喜儿的演员走过来,走到安宁的身边,看样子是要说什么,安宁抬起头看着她。
“有事儿吗?”
齐月听见了老师对安宁说的话,她知道老师对自己很不满,齐月心里很着急。
她不想失去这次机会,好不容易可以出去一趟,齐月不想被刷下去。
“安宁,谢谢你。”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厚道,可是她还得谢谢顾安宁,因为她知道安宁现在很受上面的领导喜欢,如果安宁答应了自己就没有戏了。
齐月知道自己自身能力不足,她其实也有点羡慕顾安宁,她是中专毕业分配到这里来的,顾安宁不同,人家是念了大学,还是很有名的大学,是高材生,每次看着她拉琴,她们一群女孩儿都围在一起。
觉得大提琴这种乐器好像是很高贵的东西,只是静静的拉着就觉得她也跟着高贵了起来。
安宁对齐月笑笑。
中午大家休息要去吃饭,顾安宁将琴收好,放回琴盒子里,这把大提琴是海涛买给她的,所以安宁几乎是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就算是有给她准备乐器,她选择的依旧是自己手里的这把。
齐月看着走在前面的顾安宁,从后面追了上去。
“安宁,一起走吧。”
安宁点点头,两个人沿着食堂的路走着。
齐月挽着安宁的胳膊:“安宁,一会儿能不能单独辅导辅导我?”
齐月想顾安宁拉琴都拉的那么有感情,这个她也一定行。
安宁有点发傻,让她辅导什么?
她什么都不懂。
进了食堂,大部分的人已经开始吃饭了,齐月吃的很清淡,因为最近在训练拍戏,所以她不能吃上火的东西,而且老师都会给她准备润嗓子的汤水。
安宁要了三个玉米面的饼子还有一碗豆腐脑,厨房的师傅配给她一小碟小菜,两个人端着饭菜放到桌子上。
安宁以前特讨厌吃豆腐,觉得这东西味道怪怪的,可是自从海涛那时候炸油条和豆腐脑的时候,安宁就喜欢上这种白白的豆制品。
可能是吃了太多吧,越吃越觉得好吃。
想起海涛笑笑,这个傻弟弟啊。
右眼蹦蹦的跳了两下,安宁愣了一下,伸出手摸摸自己的眼眶,好像是不跳了。
齐月看了她一眼,有些狐疑的问着:“怎么了?”
安宁摇摇头,拿起汤匙。
“没事儿。”
可是右眼又跳了起来,而且越有跳着收不住的势头。
安宁心里有点担心,到底是怎么了?
端碗准备送回去的时候,手里的碗掉在地上,一下子就摔成了碎片,齐月觉得她有点心不在焉,赶紧去拿扫搜,安宁蹲下身准备去捡,可是手被割了一下,血珠子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她吸着手指。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
顾依宁去堵王梓飞,可是没有堵到,结果被路上几个混子给盯上了。
依宁本来就好看,就是路过的人也喜欢多看两眼,顾依宁一直以这个为自豪。
她没有堵到王梓飞本来心里就窝着火呢,王梓飞家里她实在不敢去,因为太偏僻了。
打算离开的时候发现后面好像是有人在跟着她,依宁有点怕,跑了几步,可是后面那几个还跟着她,这回依宁害怕了。
她越走越快,可是后面跟着的人越跟越快,顾依宁有点慌,想着自己找近路走,可是脑袋似乎不太灵光,自己绕扰给自己绕到哪里去了,她自己也不清楚。
“喂,别走那么快,我们做个朋友吧。”
后面的人喊了一声。
顾依宁走的更快了,开玩笑,谁要跟他做朋友?
她好不容易绕了出去,往家里的方向跑着,可是后面那三个人还跟着她。
依宁准备大喊救命就看见顾海涛骑着车子过来了,跳着喊着。
“海涛救命……他们几个癞蛤蟆耍流氓……”
后面的那三个人一愣,什么?
他们只是想跟她做个朋友,看看以后有没有可能做进一步的接触,也没有坏心思,怎么就成流氓了?
顾海涛一听,想起自己二姐那次,从车子上跳下来,将车子一推。
自行车倒在地上,车轮还在快速转着。
“你们要干什么?”顾海涛护在顾依宁的前面。
顾依宁见顾海涛回来了,有了胆子,更加张狂的指着后面的三个人骂着。
“海涛就他们,不要脸的东西,平时自己出门都不照镜子的,还想和我做朋友?你们张那个脸了吗?给我舔鞋你们都不够资格,死流氓,臭流氓有妈生,没妈教的东西,你们妈都是死的啊。”顾依宁心里的火气很大,她现在的脸还疼呢,该死的顾安宁,她将火气都发泄到了不相干人的身上,依宁是又喊又叫,在原地骂着各种让人难以入耳的话。
顾海涛脸上的青筋全部都爆现了出来,对这顾依宁吼着:“你上去。”
他怕依宁惹火了对方,毕竟对方有三个人呢,依宁说的这些话别说是人家,就是他听了,都觉得刺耳。
那三个人眼睛里都冒火了,简直是欠修理,这小妞儿脸蛋挺漂亮的,可是说话太缺德了。
怎么说话呢?
会不会说话啊?
顾依宁才不管呢,她本来就火大,有气没有地方撒,现在正好找到地方了。
“就你们那死样子还娶老婆呢,我要是你们我都跳楼死了算了,恶心死了,看看你们的个子,在看看你们的脸,哪里像是一个人?”
是个男的这样被骂,都会火,依宁这缺心眼的根本就是在挑起对方的怒火。
人家三个人,看着这个样子自然不能走了就算了,得给这个死三八一点教训,好好教训教训她。
让她知道,别以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这么臭得瑟。
顾依宁在顾海涛的后面跳着脚,将人家的祖宗是八代都给问候到了。
那三个男的以为海涛是依宁的男朋友,自然不可能放过海涛,说着就打了起来。
海涛在能打,可是人家三个人,他就一个,肯定要吃亏。
而且见着有人朝着顾依宁追过去,顾依宁抱着头开始往楼里跑。
“妈,救命啊……”
顾海涛自然不能看着别人欺负他姐,从后面那追赶顾依宁的拉住,可是后面追上来的那两个就抓住海涛了,三个人打顾海涛一个,海涛在能打也敌不过三个人啊,推搡间也不知道怎么扭把的,顾海涛从三楼的楼梯把手被人掐着脖子往下按,他想用脚去踢,可是一下子全部的力气都跑上面去了,那人正好又松手,直接摔到了一楼,跌下去的时候,右脚挂到扶手,在扶手的栏杆里一别,只听见像是有什么断裂的声音发出。
因为顾依宁的声音,有邻居打开门出来看,加上有从外面回来的,就将三个大人的男孩儿给按住了。
顾海涛是后脑先落地的,砸下去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黑,脑子剧烈一般的疼痛,脚砸下来的时候,脚已经掰了个方向,扭曲且狰狞的横在反方向。
“这是怎么弄的啊?赶紧去报警啊,谁骑车赶紧去找警察啊……”
外面顾海涛的车把上都是才买回来的菜,他每天都要出去去市场买好菜,然后回家慢慢剁成馅子,然后准备第二天用。
顾依宁回到家里,将门关上,靠在门板上,站在窗子边看着下面。
好像没人,她收回头想着,可能海涛追出去了吧。
邻居们围着三个打人的男孩儿还有海涛的身边。
“别碰他,说不上摔倒哪里了,赶紧上楼去找他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