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普一接触后,羽林军便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意志,嘶声竭力的捅出自己手中的长矛,狠狠的拼杀着。
男儿行带来的热血沸腾,七八轮箭雨带来的痛楚和恐惧,同伴倒下后的悲愤和担忧,种种情绪在此刻瞬间爆发出来,化为无穷炙热的战斗意志,让羽林军的声威大振。
长矛方阵如同一道铜墙铁壁,默默的承受着禁军士兵的冲击,一声声长矛刺入肉体的沉闷噗噗声不停的响起,紧接着便是死亡的惨叫和狂乱的呐喊。
献血和战斗在这里一同绽放,生与死的界限也被模糊,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目标而生死搏杀着。
然而禁军狂乱汹涌的冲锋,在如同磐石的长矛方阵面前受到了挫折,无数根长矛从四面八方刺过来,让他们根本不能招架,只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后死亡。
方阵如同一道堤坝,将他们死死挡住,就算偶尔有某个士兵勇武,杀掉了一两个士兵,但也冲不过去,刚一靠紧缺口,就被后排的士兵伸出长矛给捅死。整个方阵如同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不断屠戮着汹涌而来的禁军士兵。
在铁的纪律下,没有人能冲破羽林军的方阵,宽大的阵型正面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或是羽林军的长矛手,或是禁军的士兵,然而死的更多的,还是禁军的士兵。
兵器没对方长,训练没地方多,吃的没对方好,阵型没对方严整,尽管两边身上都有着甲,但死的更多的依然是禁军的士兵。
身在后方,王敢当不停调度着士兵冲上去,他的身边有着以前自己直属的军队,此刻他们正充当着督战队的角色,敢有士兵私自后腿或者止步不前,直接就被他们一刀砍死。
然而随着伤亡的不停增加,很快禁军这边就承受不住了,他们不想羽林军一样,受过严格乃至严酷的训练,对纪律的遵守已经刻到骨子里了,一阵冲撞后,瞬间死亡达到两百人,而后不停的厮杀,更是让伤亡逐步的扩大。
不过是短短的一刻钟后,死亡人数就达到了七百人,而且还在缓步的增加着,每过一分钟,就有十几人死亡,伤亡不停的累加着,恐惧也逐渐在弥漫,禁军的攻势很快就放缓了,整个方阵前排的压力也减少下来,没有刚才那种激烈焦灼的感觉。
“是时候了!”朱由校一拉缰绳,整个骑兵连开始往后兜转,拉开距离。同时,两骑从队伍中飞奔而出,朝着方阵疾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整个禁军的伤亡数就逐渐逼近一千的大关,如此巨大的伤亡,看的王敢当皱眉不已,普通明军的伤亡承受能力不过在两成左右,而御马监辖下的禁军是精锐部队,但最多也不过是承受三成而已。
四千的三成就是一千两百人,而此刻的伤亡再过一刻钟就达到了,若是战况在没有什么变化的话,禁军必败无疑。
“娘娘有令,冲破阵型者,赏银五百两,官升三级!”几个太监在后面大喊着,拼命的报出诱人的赏格。听到这阵话语后,禁军的士兵猛然又爆发出了一阵勇气,重新冲了上去。只是这时候他们却精明了许多,不肯像刚才那样无脑冲击,而是不停的游斗,寻找机会。
交战之处的后面,王敢当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纵览全局,指挥调度。
看着明显占据优势的羽林军,王敢当心中细细思量着,想着这个时候是不是将五百弓箭手给调上来,进行箭雨覆盖攻击。就算可能会产生误伤,但此刻也顾不得了,若是不用弓箭打断方阵后面源源不绝的支持,以对方严整的阵型,禁军根本就冲不进去。
只要事情成功,就算眼前这点人全部填进去都行,更不要说这点误伤了。造反本就是提着脑袋发财的生意,怎么可能没有风险。况且,若是事败,自己这边一个都不要想活下去,到时候就不是伤亡大不大的问题了。
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会,他就有了决断,此刻紧急关头,顾不得许多了。他也是当年凭着一把刀子从草原上逃出来的狠人,这点狠辣还是有的,况且又不是自己可能被误伤,他的心里压力也没那么大。王敢当一咬牙,命令下达,将后面的五百弓箭手给掉了上来,重新列阵站好。
然而,就在王敢当指挥调度,重新安排弓手的时候,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从对面方阵中传来,整齐轰鸣的响声,如同一把大锤,狠狠砸在王敢当的心口,让他一时间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