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落，这处常年布满淤泥的无名沟谷，暂时被李子霄称做‘烂泥沟’的沟谷，已经彻底被鲜血染红，尸体堆满了山谷。

这一战，白龙军仅仅付出了不足两百人的代价，就全歼了刘体纯手下七千贼兵，简直就是一场大捷。

而到了后世，有专门研究李子霄的砖家叫兽，也将这一战，称之为‘烂泥谷大捷’。

这一战的直接影响，便是李子霄极大的削弱了宋献策的实力，同时也吹响了他反击的李自成，准备解就戚威，进攻宋献策大军的号角。

为了打扫战场，白龙军在沟谷内忙活了大半天，随即又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才重新开拔离开。

此战之后，李子霄手下人马，士气大涨，将士们个个思战，李子霄也看到时机差不多快成熟了，该赶往缑氏山，解救戚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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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子霄刚刚取得一场大捷，准备赶赴缑氏山，解救戚威，和宋献策决战的时候。

远在南面，在通往汝州城的一条山路上，有一支数量不少的人马，正在靠近汝州城。

而且，这一支人马兵甲破旧，队形不整，里面的战士，一个个也是凶神恶煞，吊儿郎当的，要是让百姓看到，绝对会以为这是一股贼兵。

“将军，咱们都已经赶了三天的路了，一路从卢氏赶到了汝州，一直都是啃干粮和凉水，这大冷天的，很多弟兄都快要顶不住了。”

一名高大的汉子，走到铁蛋跟前，抱怨的说道。

“不行，不能停，再有半天的路程，就能抵达汝州城了，到了汝州城咱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铁蛋骑在战马上，脸色冷峻，脸上更是多出一刀刀疤，让他显得有些凶悍，没有同意。

听到铁蛋没有同意停下休整，那个高大的汉子也是叹息一声，一脸的失望。

他还想说什么，可是看了看铁蛋冷峻的脸色，便没敢说出来，默默的返身回到自己的队伍。

没错，这支冒着此时二月天寒冷的天气，还在往汝州城赶的人马，可不是贼兵，而是铁蛋率领的凶狼营。

之前，李子霄是将铁蛋和和尚率领的凶狼营，交给了卢象升，让他们跟随卢象升剿匪去了。

只不过，年前卢象升败给李自成，那一战中，卢象升手下人马都被打散了，铁蛋统帅的凶狼营也不例外。

从此，铁蛋和和尚便率领，那时候手中仅剩的六百凶兵，霸占了一个山头，当起了山大王。

短短半年的时间里，铁蛋和和尚就率领着手下凶狼营，在河南境内打出了一片小天地，攻克是数个山头，强行吞并了几只山匪。

让他们手下的凶狼营，从区区几百人，硬生生扩张到了两千余人。

这还是铁蛋在凶狼营中，推行淘汰老弱，只要强者的政策导致的，不然人数只会更多。

在李自成的闯贼大军，去攻打洛阳之后，西面广大的地盘，便出现了势力真空期，虽然那里已经很贫瘠，但依旧给予了凶狼营发展的空间。

毕竟，铁蛋手下的凶狼营人数不多，就算河南西部早已经被天灾兵祸，糟蹋的不成样子，但是养活这区区两千来人，还是没问题的。

铁蛋虽然当了贼寇，但他时刻都没忘记，他是白龙军的一员，他发誓早晚要回到白龙军，重归李子霄麾下。

同时，到时候他还要带着一支强大的凶狼营回去，让凶狼营正式成为白龙军的几支主力战营之一。

直到一周前，那时候身在卢氏县境内的铁蛋和和尚，得知了李自成兵进开封府，戚威被围的消息。

他们就知道，是他们回去的时候了，便经过两天准备，带齐干粮，踏上了返回汝州的征程。

“不行了，不走了，打死我也不走了，再走我的手就要被冻僵了。”

这个时候，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一名凶狼营士卒做到一旁干枯的草地上，说什么也不肯再继续行军了。

“怎么回事？”铁蛋策马走过来，冷声问道。

那个之前还叫喊最凶，做到地上草丛不肯起来的士卒，在看到铁蛋过来后，也是心头一颤，脸上露出畏惧之色，赶紧爬了起来。

但铁蛋已经看到了他，大体猜到了事情的原因，他策马走到那个士卒跟前，冷声问道：“你的双腿是真不能走了吗？要不要我找人抬着你啊！”

那个凶狼营士卒，听到铁蛋冷漠的话语，也是被吓得直冒冷汗，战战兢兢的说道：“将军，属下错了，我能走，我真的能走。”

“能走就好，不用我找人抬着你了，那就赶紧走吧。”

铁蛋冷峻着脸，声音冷冽，眼神冷漠，盯着那个士卒说道。

“是，是。”那个士卒双腿都在打哆嗦，急忙应道。

然后，铁蛋便骑马走开了，看到铁蛋走后，那个士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望着铁蛋离去的眼神，既不满但又畏惧。

这个凶狼营士卒只是一个缩影，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整个凶狼营的士卒们，对于铁蛋都是有些畏惧的。

实在是，这半年来，铁蛋展现出凶残，无情的一面，深深震慑着这些穷凶极恶之徒。

铁蛋曾经一口气，屠灭了一缕不肯归降他的山匪，整整八百多人，全都被他一把大火烧死了。

但凡被他盯上，却又不肯臣服的山匪，不是投降了，就是被他杀光了，他强大，残忍，无情，严苛。

对于手下士卒非常严厉，动辄就是打骂，而且凶狼营的规矩非常简单，就是强者优先，杀敌立功多者，就能享受更多的好处和权利。

铁蛋除了平日里严厉，惩罚严酷外，对于手下士卒还是非常关照的，只要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手下人。

同时，他也学习白龙军的赏罚分明，只要杀敌立功，缴获的银子，他会拿出很大一部分分出去。

因为铁蛋明白，和这些山匪出身的家伙们，要讲究兄弟情义，但更要用金钱打动他们。

正是因为熟悉这些人的秉性，所以铁蛋在凶狼营中，只制定了非常简单的规矩，就是服从命令，杀敌有赏，其余的统统无所谓。

这也就造成，此时凶狼营其实更像是一支精锐的贼兵，他们能征善战，却个个一身的匪性。

强抢民女，肆意抢掠，甚至赌博，逛窑子，打架斗殴，都是屡禁不止的。

对此，铁蛋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毕竟他所处的环境，根本不可能让他带出一支纪律像白龙军那样严明的军队。

铁蛋只需要让手下凶狼营，时刻保持强悍战力，这就是他简单的目的。

此时，铁蛋早已经在这群凶兵当中，树立起来权威，让手下人对他又敬又怕。

要知道，想要统帅这么一批凶狼，可是十分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