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晋王咬牙,“你倒是给出个凶手不是她的证据来?”
十七年前死去的姬妾他固然也不曾很在心上,那个孩子他也没有付诸过太多的期待,可是那毕竟是他的骨肉,他以为她至少看在他的份上能善待这些孩子们,可事实是她却不惜把那孩子杀了,就为了把宁王的遗腹子悄悄地带进王府,以他亲骨肉的名义来抚养他!
十七年,那十七年她对陆瞻的无微不至,他一直都以为那是她一面因为心疼孩子没了娘,所以全然接受他,一面则是借着孩子抚慰丧子的伤痛,而这两样,又有哪一样是他不愿看到的呢?他希望这样,所以极力配合,可是到最后,她却彻头彻尾在欺骗他!
钟氏只是被投毒,他还不至于沉不住气,可关键是害死婴儿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在王府,又再次发生在与她杨允心有关的事情上!
晋王双眼怒张,似不达目的便誓不罢休。
宋湘望着他这副样子,发现与想像中本应心虚的他很不一样,他这话听起来可真有些像贼喊捉贼了,虽说按他的思路,为了作为不是他的儿子却又占据着世子之位的陆瞻,她要冲倚福宫下手也不是没道理,但他话里话外地指责王妃又是什么意思?还有,他到底哪里来的脸指责王妃“残忍”?
想到这里,她不由觉得这件事是必须尽快弄清楚不可了。
看到门外频频探头看过来的花拾,她定一定神,果断绕过陆瞻走出来:“父亲母妃还请先息怒,且听儿媳把缘由道来。
“昨夜里,我在劝慰三嫂的过程当中,的确给三嫂递过茶,而那杯茶甚至是花拾从门外端进来拿给我的。
“现在,花拾你进来,实话实说,那杯茶,你又是从谁手上接来的?还有绣云,为了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你来把倚福宫所有当差的人都招进来,我也好来问问你们房里人,昨夜我递过的那杯茶,是谁负责收去的?”
绣云连忙自珠帘内出来,走到门外,不消片刻把所有人都传进来了。
“花拾看看,昨夜的茶,是谁递给你的?”
花拾立刻进来,细细辩认过后道:“回世子妃,没有这个人。”
“你就不要抵赖了,既然茶是你们递到昀哥儿媳妇手上的,就是找出外面递茶的人,也不能证明你们清白!”周侧妃尖着嗓子嚷嚷起来。
宋湘转向她:“如此是不能证明我没罪,但找到了人,万一就让我顺藤摸瓜让我揪出了真凶呢?
“毕竟只靠猜疑的话,那我也可以猜疑周侧妃你——因为不忿被靖安王妃数落,又不忿被我支出了园子,所以故意挑拨他们夫妻吵架。
“知道母妃住得远,我们住得近,少不得来看看,所以就故意在茶里动手脚,借由花拾的手递给我,我又递给靖安王妃,由此靖安王妃有个三长两短,一来你出了气,让她知道厉害了,二来你也可以栽赃我一把。
“三来还可以在我与靖安王妃之间造成隔阂,让靖安王妃永远受夫纲压着,再受你这个自封的婆婆压着!
“你看,按照你猜疑我的路数,我这么猜疑你一番,是不是也很合情合理?
“不然的话,又怎么解释昨夜倚福宫吵得这么凶,你却从头到尾连个脸都没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