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一大片水花溅起来。
岸上蜿蜒的队伍立刻乱了,原本一脸木然的建木国青年们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纷纷向后退去。
祭司的脸黑如锅底,将水晶球往单青手里一递,快步向池边走去。
单青顺手把水晶球交给陆鲤庭,陆鲤庭欣然接住,一看,里面竟有五种颜色的雾气流动,大惊失色,再仔细一看,什么都没有。
很有可能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或是南方的阳光太烈。
“哥,陆家大少刚才跳进去了。”单黄解释道。
“嗯……”
单黄抱怨道:“他真是脑子抽了,老老实实跟过来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捅娄子呢?”
只见建木祭司冲到水边,乌里哇啦地叫唤了一通,撩起草裙下摆就要往下跳,两个侍者慌忙过去拉住了他,三人叽叽咕咕一番,祭司才平静下来。
祭司从草裙里拿出一个黑幽幽的石筒,对着天空,一手按住石筒下端,猛地往上一推,只听“嗖”地一声,石筒中爆出一条紫光,直冲到半天上,“崩”地炸开。
单黄惊讶:“他们也有窜天猴。”
祭司放过火炮之后,便站在水边,陆麟池跳下去的地方,一动不动。
水面上一片平静,陆麟池迟迟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片灰影闪过,又是一人跳进湖中。
这回岸边没有再骚动,而是一片死寂。
仿佛不祥的诅咒降落在他们头上,建木国众人绝望地看着一圈圈散开的涟漪。
祭司眯起眼睛。
他忽地转过身,大叫一声:“呜——拉——”
洪亮的声音很快传到远处。
令人惊奇的是,所有的建木国青年都跟着祭司叫了起来:
“呜——拉——”
“呜——拉——”
“呜——拉——”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单青和陆鲤庭也跟着象征性地张了张嘴巴。
呼喊声刚刚停止,水面上冒出两个人来。
张左抱着脸色发青的陆麟池游了上来。
陆麟池显然是被圣湖水冲击到精神,洗髓的痛苦远远超过他能承受的范围,又是在水中,他精神受创,连带四肢都无力游动。
张左答应过陆老爷,一定会把他的两个儿子平安带回去,所以,尽管陆麟池的举动让他很生气,他也必须得跳下去救他。
这两人一冒头,岸上众人又乌里哇啦地叫起来,祭司更是恶狠狠地盯着两人,仿佛恨不得把他们杀掉一般。
张左见局势不太妙,便冲单青身后的陆鲤庭使了个眼色,叫他们先撤。
他托着陆麟池,向湖中心游去。
陆鲤庭拉了单青一下,正要跟他说,却见单青转过身来,二话不说往人群里挤。
陆鲤庭有些惊讶,单青最近的表现……就好像他是一个明眼人一样。
“嘭!”“嘭!”
两声破空之响,随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众人头顶上方。
单青一把拉住陆鲤庭,往后退。
那人是踩着众人的头顶过来的,轻功之佳,出神入化。
只见他一身青色道服,“嗖”地落在岸边,衣服浑然不乱,祭司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他“啊嘟、啊巴”地叫唤。
那人生了一副刻薄相,压根看也不看祭司,兀自冷笑地看着湖中。
随后,两个童子来到那人身后,躬身道:“师父。”
张左并未发现又来了个人,他只觉得陆麟池勒在他颈中的手臂越来越紧,勒得他有些呼吸不畅。
“喂,松开点,别那么用力。”张左拍拍陆麟池。
近在咫尺的陆麟池却忽然睁开眼睛,瞪着张左。
张左被他一瞪,脚下一滞,踩水步子乱了,身子塌了半边。
“呸!”吐掉口里的一口水,张左有些气恼,正要教训陆麟池,突觉腹下一紧。
“你!!”张左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麟池。
陆麟池也吓了一跳,他像是怕张左报复他一般,骤然松开张左,拼命向前游去。
张左吃力地游了一下,想把他拽回来,插在腹部的刀却动了起来,剧痛难当,张左一手握住刀柄,身子不断发颤,又惊又怒地望着陆麟池游远去。
张左这样修真者,本来是刀枪不入的,但是,就像硬气功有罩门一样,修内丹者也有命门,而张左的命门就在腹部左侧脐下三寸处,陆麟池这一刀不是随便插的,而是经人授意,那授意陆麟池攻击张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弟,张凌。
岸边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师兄,好久不见啊!”
张左咬牙切齿:“张凌,你、混账东西……”
张凌笑道:“师兄,怎么跑到‘一泉’里划水来了?划得可还开心?”
张左闭上嘴巴,决心不再与他废话,他一手握住刀柄,猛地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