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扫她一眼,浑浊的眼中时显而易见的厌恶,只要是关乎那狐媚子的一切,她通通厌恶不已,不管是已经官拜太子太傅的燕绍,或是面前这个据说是他骨肉,她名义上的孙女。
“免礼吧,第一次请安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敬重长辈,这般大声喧哗,你可知错?”即便是保养得宜,但眼尾蔓延的细细纹路依旧向世人宣告着面前的名满凤京的镇南王妃早已变成垂暮的老妪,那尖酸的眉眼和藐视一切的作态莫名的让人心生厌恶。
才一见面就给她定下了不敬长辈的名头,若是一般人只怕是要吓得惊慌失措,叶挽思却只是浅淡一笑。“王妃明见,我是有错,错在急着见王妃一面,王妃若要责罚我绝无二话。”
老王妃闻言双眸凌厉的瞪视她一眼,东昌以孝为先,这一番赤诚的话语一出若她还喊叫着要惩罚岂不是无端惹来众人诟病,本想叫来好好磨磋一番的,不成想居然是个不好对付的,随即冷哼一声。“你倒是个乖觉的,只是不知的我这屋子里的人怎么会得罪了你,这般喊打喊杀的。”
身为孙女居然想捧杀祖母屋子里的人,心狠手辣目无尊长的名声传出去可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她眼含嘲讽,冷眼看那尖酸刻薄的老太一样样的给她扣罪名,轻笑出声:“王妃明鉴,那老妇木然的站在门前我便以为她是在讨赏,准备不及之下便只能褪了个玉镯子给她,扰了王妃清净是我的不是。”
老王妃闻言便朝陈妈看去,见她一幅哆哆嗦嗦的模样便知道被叶挽思说中了,心中不由啐一句没用的东西,本以为能杀杀这女子的锐气,不成想反倒被人倒打一耙,见她三言两语的便将目无尊长的高帽子摘掉,心头气恨,啪的一声清脆声音响起,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放在雕花茶几上,横眉倒竖,尖声喝道:“原来是你这个不识礼数的老妇作怪,众目睽睽的便跟主子邀赏,你将我镇南王府的百年声名置于何地?你又可曾将我放在眼里?”
陈妈一惊,她明明是奉了老王妃的旨意啊,若是没有她的吩咐她们这些下人是绝对不可能以下犯上的,如今这番话将她自己摘了出去,顿时神情绝望,上首威严的面孔暗含威胁,只能将满口的辩解咽下,不住的磕头,脸色煞白道:“是老奴的错,老奴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辱没了王府的声名,求王妃看在老奴尽心伺候了您几十年的份上,饶过老奴一家。”
叶挽思冷冷的看着老王妃作戏,她若是没有参与其中她是如何也不信的,抬眸却见燕梓婳复杂的眼神朝她看来,她微微一瞥,面色清冷。燕梓婳微微垂眸,压下心头发怵的寒意。
老王妃眉眼森然,白粉扑面的容颜有些愤恨,她向来雷厉风行,在这镇南王府是那说一不二的人物,府中众人将她的话奉若旨意,无敢不从,面前的叶挽思不过是燕绍在外不知哪里勾搭的外室所生,一介卑贱的女子却让她尝到久违的怒意,心头翻涌起阵阵怒火,朝下首磕得满脸鲜血的老妇恶狠狠道:“真是丑人多作怪,你竟还想求饶。”朝屋外扬声道:“来人,将这犯上作乱的老妇拖下去杖毙,将她一家子全都发卖出去。”
陈妈闻言心如死灰,不管不顾的大声喊叫:“王妃,这都是你吩咐老奴的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快脱下去,乱棍打死了……”匆匆赶来的婆子急忙称是,堵了陈妈的嘴就连拖带绑的拉扯了出去。
老王妃恼羞成怒,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挑衅她的威严,让她火冒三丈,一旁缄默不语的燕梓婳看着暴跳如雷的老王妃,连忙上前去轻拍她的胸口,轻声道:“祖母莫气,不过是个不识礼数的粗鄙下人罢了,您可是高高在上的镇南王妃,与那等下人置气岂不是失了脸面。”转头却是满含冷意的瞪了一眼叶挽思,这才来几日便将祖母气成这样,果然是个不安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