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皆是心下欢喜,收拾了些东西便朝着皇甫玉说的路奔驰而去。
皇甫玉坐在温暖的车厢里闭目养神,随行的侍从因雪崩来的突然奔走逃命,不知有没有人幸存,他本就深受重伤被埋在雪地如此之久如今更是伤上加伤,喉中涌上腥甜之气,低垂的双眸划过一丝狠戾,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端起釉色的茶盏饮了两口方才压下。抬眸望向面前端坐少年眸光微闪。
叶挽思是习武之人自然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气息极为紊乱,只怕伤势不轻,但天下武学各门功法不同,只看对方面色如常却又不敢确定。
“叶兄不知是哪里人士?此行多受叶兄照拂日后必要登门道谢才是!”
叶挽思从手上的书中抬眼,云淡风轻道“不过互利罢了,秦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对方有心结交她并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她现在根基未稳,对方一看就知道是不凡之人,而她现在最不想惹的就是麻烦。
皇甫玉看着对方冷淡的眉眼,知晓她不想多言也不介意,只是笑笑,眼中却闪过深思。
车厢内坐着方墨方尚二人低头不语,在叶挽思冷沉的威严下谁以也不敢在她的地盘大放厥词,偏生这皇甫玉仿若未知般依旧与叶挽思谈笑风生,凌霄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静坐,暗中却紧紧盯着皇甫玉。
因昨日的雪崩方孟等人的马车早已毁了,方孟方其二人在外赶着马车,其余的众人便坐在马车之中,本是宽敞的车厢一时因坐进了几人而显得略微拥挤,正中燃烧的炭火皆是精制的上等木炭,燃烧起来清冽自然,没有一丝的烟浪,专供富贵人家使用,此时却夹杂着众人呼出的热气让叶挽思不禁心生烦躁。
突然马车一阵急停,马儿嘶鸣的声音响起,车内之人皆是被这震动晃得一阵踉跄,叶挽思坐在里面更是一个趔趄,凌霄眼疾手快立刻扶了一把,随即便冷喝出声:“出了什么事?!”
厚实的帘子掀开,冷风瞬间灌了进来,方孟惊得面无人色的脸庞映在众人面前:“公子……地上……地上躺着一个人,这才停了马车,惊吓到公子真是对不住了!”
叶挽思冷眼颦眉,“绕过去!”
方孟双目圆睁的看着雪地上的人,被对方的惨状骇住了!然而看着那晶亮的眼中溢满求救的神色却也是心下一阵不忍:“公子,是个孩子,流着血呢,太可怜了!”
凌霄看着对方的求情就是一阵皱眉,在他眼里这等同情心泛滥的心理绝对不能有。
“没听到公子说的么?绕过去!”
方其虽然也是不忍但是显然他们的情况也容不得他们再救多余的人了,遂扯了扯方孟的衣衫,朝他摇了摇头。
方孟也明白现在不能多管闲事,朝那人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只能作罢。
地上躺着人似乎也听到了那冷漠的声音,仿佛要将他打入无间地狱,但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遂拼命的朝前方爬去!
用尽全身力气呐喊出声,“求求你……救我!”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他自认为用尽全力的呐喊,众人却置若罔闻,然而,仿佛天意一般,叶挽思身旁窗沿的帘子被风卷起一角,那雪地中刺目的猩红让她不由自主的注目看去,只见雪地上的血色身影正蹒跚的挪动着,身后留着一道长长的血痕,叶挽思看向那人,应该不能称之为人,身上乃至脸上的所露出的肌肤皆寸寸腐烂,紧扒着雪地的双手似乎还可以看见森森白骨,血水混着黄色的脓液自身上蔓延开来,衣衫破烂,蓬头污垢,双眼却极为晶亮炙热,那眼中的爆发的仇恨和渴望让叶挽思神情微闪。
地上躺着的人也看见了那精致的少年,蠕动着干裂的嘴唇,“救我……”
叶挽思放下车帘。
声音低沉却充斥着凌然的威严,“不是要救么?你们自己看着!”
方孟在外边听到叶挽思冷沉的话语不禁喜上心头,他就说嘛,这公子这么俊美肯定不是那见死不救之人,忙高声道:“是,公子!”
众人见叶挽思突然改了主意也是颇为惊讶,皇甫玉自是看到了那地上惨状可怖的血人,他虽对叶挽思不了解但却知道他不是那等心善之人,但却不知为何要救下,此时亦是皱了眉头略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