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薛府,在荆湖之地算是一个传奇,一个全由女人当家,由女人构成的特殊世家,在武周时代,甚至得到那个至尊的女人嘉许和推崇,却在李唐复辟后继续传承下来,并且依旧兴盛的奇特家族。
说起唐代的女人专政,人们都会把它和武则天、女帝之类的联系在一起,就连至今李唐王家,也不敢否认她的功业,一边把她作为天皇天后和高宗一起供奉在太庙里,一边用禁忌的“那位”来称呼她。
但实际上,武则天当政的时期,除了她身位女身这个事实外,所做的事情,和其他男性而又雄才大略的帝王,没有太多的区别,她统治的基础,也是大唐王朝广大的男同胞们。当然不可否认,在她统治期间,广大妇女同胞的家庭和社会地位的高涨,河东狮、醋坛子的比例更呈直线飞涨,但是真正完全有女性把持政权的时代,却是在刚刚复辟的中宗朝,达到了顶点,一个被称为女人天下的时代。
因为复辟后的中宗,长期在强势母亲的阴影和兄长的暴毙中,惶惶不可终日,造就了他怯弱无能事事逃避的性格。哪怕继承了皇位后。
因此李唐臣子们用血泪和牺牲。反复抗争复辟来的政权,实际都落到皇帝身边,武则天时代遗留下来地一群女人手中。
作为武则天留下地遗产之一,这些女性的地位空前高涨,甚至涌现出一批被称为女中书,女御使、女尚书的存在。但因此掌握权力的,都是野心与才干不相匹配的角色。将参政的机会变成党同伐异营私结党的途径。为祸甚过武氏宗族。
当时,除了太平公主以外,其他地安乐公主、长宁公主、上官婕、尚宫柴氏等一批女人干预政治。她们还开创了“斜封”授官的政策。就是说。如果按正常程序授官,是由皇帝下诏封好交中书省办理,而这些女人则纳贿授官。只要交钱三十万以上,哪怕你是商贾屠夫,也可以授你官。
这时的授官为了区别正常方式,就另写诏书“斜封”后交中书省办理。这种官叫“斜封官”。当时以这种方式得官地“凡数千员。内外盈滥,无厅事以居”被百姓讥笑位猪狗执政。
“斜封官”存在与否。是这些女人能不能干政地一个象征,但对民众来说。它却是一种腐败政治的体现,所以当时人说“姚、宋为相,邪不如正;太平用事,正不如邪”。
而这些女人中,最有名的例子就是被称为女中书地上官宛儿,她出身宰相名门,从小就被充入宫廷,从圣历元年(698开始,又让其处理百司奏表,参决政务,权势日盛。:.间关于她的菲闻也很多,与武氏数子李唐诸王,乃至武则天的面首二张兄弟,都传闻有牵扯不尽的关系。
唐中宗复位以后,又令上官婉儿专掌起草诏令,深被信任,又拜为昭容。作为武则天时代留下的重要棋子,神龙年间,武三思依靠韦后和安乐公主等人地支持,相继设计贬杀了张柬之、桓彦范、敬晖、袁恕己和崔玄暐等当初拥立李唐复辟的五王九大臣,权倾人主,不可一世。上官婉儿亦与其私通,并在所草诏令中,经常推崇武氏而排抑皇家。中宗复辟,几乎成了武氏政权复辟。
但实际上作为这个女权时代地显赫,也仅仅是一种垂死挣扎式的回光返照,当时正个社会生产力的主体,毕竟都是男人,自从武则天称帝,将唐朝改姓“武”以后,朝野上下对女人干预政治有一种本能的警惕和抵制。在这种大的社会背景下,任何坚持“女人干政”继续下去的企图都是注定要失败的。韦后、安乐公主如此,太平公主也不例外。
随着权利和欲望的增长,这些女性中也不可避免的不满足现状,分裂成数个集团相互斗争不已。安乐公主想做皇太女,太平公主想做皇帝,韦皇后也想做皇帝,于是这些女性政治集团的斗争,却造就了一个低调的相王李旦,以及本来无缘皇位的夏王李隆基崛起的机会。
到了睿宗掌权,所谓的女人天下,也就成为历史书上昙花一现,用来警醒后世的反面教材和笑柄,众多因为女人权位高涨,而一度昌盛的存在,也随之烟消云散。但是作为当年的女性当家世族之一,薛府留了下来,还被称为独一无二的无双薛府。因为这个家族里面几乎清一色是女人,仅有少数是男人,是标准阴盛阳衰的家族。
据说因为这个家族之中男人很稀少,乃是家族遗传,极少添丁,而且大多数早夭而死,活下来的也是体弱多病。
反观薛家的女儿,不但一个比一个美丽,而且一个比一个能干,个个色艺出众,是各地豪门公子所追求的对象,如此竞争者众,人人挤破头,甚至有才骏之士宁愿入赘其家,以博美人欢心。甚至有普通人家,也愿意将女儿送进薛府做事,好在将来能嫁个好人家。
长久下来,自然大权旁落,女性抬头,最后干脆由女人当家做主,是个标准的盛产佳丽的女儿国,因而声名远播。而凭借这些外嫁的女性,也罗织起一个相当广布
网。
宁的母亲可以说也是类似的情形,又在外婆家住过,因此培养成相对自立而坚韧的性情。当初自立门户时。并且得到过来自薛家的不少助力。
另一方面。
薛府与朝廷委派江南地织染署,关系密切,薛家地产业,在传统南织的绢、麻、丝、纱、绫五大宗中,就占了三宗,从最普通的桑田、巢房到最高端的织行、染坊,到专为贵人们服务成衣铺子。一应具全,自有一套完善的体系和世代相成的技法工艺,相关产业遍布江南十数州。直接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生计。
据说每月出入地织物。是以千、万单位来计算,特别他家织物,还是官方指定的标准样范之一。唐代铜钱坚挺,就和后世的美圆一样是周边各国流通地硬通货,象新罗、日本,干脆就很少发行货币,而直接以唐钱为流通本位。造成铜钱流失严重,私铸泛滥。朝廷不得不指定了价值相对昂贵地帛制品为代货币之一。薛府拥有官方认可的样范标准,其实就等于是拥有了官方认可的印钞机。薛府印记地纺织品直接可以当代货币支付用,不家致巨富才怪了。
今天是硕果仅存的老太太七十大寿,对有关无关的许多人来说,更是攀亲附贵的好机会,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一些刚成年的豪门世家子弟族人,前来见历世面,兼之相亲良配地机会,所以薛府门前一大早便被一辆辆马车,及一波波人潮挤得水泄不通。
车马轿杆云集。老远就是宣天的鼓吹声,而且无论站在哪个方向,都能听到至少有十几种风格地南调,不断的交替轮奏,一重又一重广宅大院子里,云影绰约唱声婉转,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歌舞班子,被请来助兴娱宾。
专门接待女宾的正院里。
正是云裳流彩,皓腕雪臂,珠玉璎珞,各式样的袒胸、裸臂、披纱、斜领、大袖、长裙的衣装,配饰着镂铸云纹金、玉、铜、银的手镯和项圈,甚至还有命妇才能穿戴的花犀、班犀裙装,地黄交枝绫、小窠无文及隔织、独织绫。
走动起来,珠光宝气,珍翠盈盈,争奇斗艳,象是满院子流动的霞云,显示出豪门大家所特有的堂皇大气,只是盛装彩扮的女性未免多了点,让场面多了些阴柔春致的味道。
当然就我看来,这么多女人盛装站在一起,莺声燕语,偶语窃窃,多少还有相互还有攀比和较劲的意味。
我有些郁闷,打听到她的所在,本想给她个惊喜,结果变成意外。
一曲唱毕,却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小LLI,>>着我,楞是我面坯已经磨练很老了,还是很有一种闯进花园里怪叔叔的错觉。
然后被拿一堆拿了扫把、花剪、之类的仆妇佣娘之类的中老年妇女,象护雏的老母鸡一样怒发冲冠,当成过街老鼠一样追喊着了半天。
“这个奇怪的大叔唱的满好的,为什么要打人之类”
然后还要承受一些评论。
“就算你是朝廷命官,也不能毫无体统的擅闯民家,。。我们可都是有名节的清白人家”
她看起来不怎么在意官方的身份,这年头,朝廷派捐派的多了,特别是剥皮御使郑叔明下江南后,公然卖官纳捐,别说将军的头衔,就是高等一些的爵位,肯花大钱也可以买到一个。
“你来了”
月半小径之后,出现了我熟悉的身影,宁凝淡淡的说,眼中却有一团叫做柔缠似火的东西在酝酿着,让我有些叹然,自江陵离别才不过月半天,怎么就变成这副光景
旁边一个朱唇雪肌眉目如画,容貌出众同样让人无法忽视的女子,与宁凝站在一起,站在一起象一双壁人,只是梳的是少女的双倌髻,看起来却另有一种青春俏丽的味道,却用一种恶狠狠的眼光看着我,似乎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你好象瘦了”
我调笑到。
“难道是斯为伊人憔悴呼”
“你又是什么人”
很快就有人不爽了,踏步上前来,看起来也是人模狗样的风度翩翩,某个功名在身的学子。
这也不算奇怪。
就她的标准,就是放到后世,也是那种所谓有车有房。父母双亡之类。90择偶的黄金伴侣,果然到了哪里,都少不了这类自以为是地苍蝇嗡嗡不停地纠缠,让她很有些困扰。幸好还有个小红线在身边,挡了不少麻烦。
不管他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我丝毫没有理会这好特大号的绿头苍蝇纠缠。走上前去,
“走开,苍蝇”
“什么”
“你不知道什么叫丢人现眼么。。。”
我
“你”他正要勃然发作。却突然声音变调嗷了一声。
原来是。小红线不动声色的已经在他跨下揣了一脚,捂着很受伤的鸟儿象虾米一样卷成一团,顿时说不出话来。
那个女子似乎想拦我。可惜被我无视的甩到一边去。
一片惊呼
“小姐。。。
“恶徒。。。
“混帐”,那些护花使者,义愤填膺的挽袖擦拳的想冲上来,却深有忌讳地瞪着小红线,显然平时没少吃过小东西的苦头。
“情儿”
宁凝这才回过神了。也叫唤起来
“我有和你说话说”
这才对我歉意一笑,就将那个情儿拉到一旁。在劝说什么,随后似乎变的很激动地争吵
“我不管,这世上男儿没几个好地,他根本配不上你的。。。”
情儿突然大声叫起来。。
“你怎么就瞎了眼了呢。。。”
“现在这世上只有你和。。。。图。。。
“难道也要丢下我不管了。。。。
隐约听的我有些愕然,好象我地出现坏了她的什么好事一样。
本来想悄悄的把人带走算了,但坳不过她的央求,就留来下等她贺完寿再走。
但是仅仅这呆上半天,也不得片刻清净,先是一堆男人上来套近乎,祖宗十八代的查户口,然后挽着我到处见她当年那一堆堆,从小就亲近熟识地姐妹长辈什么,光各种称谓和辈分,就烦琐的足以让人口吐白沫。
让我实在领教了古代所谓人丁兴旺大家族地恐怖,不过看在满堂多是姿色上好的各种类型美女的份上,也不算那么让人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