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妈妈和我,只要你们先死就可以了,” 一个孩子用天真稚嫩的声音,说着世上最无情的话语,阴冷刺骨,
唐克竟无法怀疑夏伊话的真实性,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被诺南肯特抓住,为什么没有乖乖的向警察投降,
他会被关进监狱,最坏的结果也只是肯特家族会动用关系让他终身监禁,但是现在…,唐克抬眼就能看见车上莫妮卡的头,他明白自己的死期快到了,
可怜的年轻男人,硬是被夏伊一个孩子,吓到半死,
塞丹没见过夏伊,可也一眼认出了他,夏伊父亲的遗传基因在他身上完全占了优势,
塞丹揣着手枪,打开车门,走出来,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看不清面容的一男一女,只要他们有动作,塞丹会立即开枪射击,
夏伊只瞥了塞丹一眼,便回身向后走,因为他听到亚瑟文叫他,“过来,”
夏伊走到亚瑟文面前,伸出双手,仰头望着他,要抱,
亚瑟文对夏伊不吝啬他的怀抱,弯腰双手穿过孩子的腋窝非常熟练的抱起了他,而相同的动作,诺南从未对夏伊做过,也许他得在双胞胎出生后,才能真正学会拥抱孩子,以及明白什么样的姿势,孩子最舒服,
就在这个当口,塞丹朝背对着他的夏伊举起了枪,
“呵,我劝你放下枪,”女人的嘲笑声在空旷的夜晚很响。“我可不是那帮无用的警察,还是说你想试一试是我的动作快,还是你的子弹快,”轻蔑的语气。她压根没把塞丹那把手枪放在心上,
一个职业女杀手的压力,不是正常人能够承担的。所以塞丹照碧丽耶的话收回了枪,“你们是耶伊曼家族的人,”
毕竟是经历过几十年风风雨雨的老人,塞丹比唐克镇定多了,即使他的手心全是汗,
塞丹看着那个抱着诺南肯特儿子的男人,他的身份呼之欲出。亚瑟文斯特,诺南肯特最大的敌人,
塞丹突然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他对付诺南肯特足矣,但不该打秋琳的主意。这个女人勾引男人的本事,是出了名的,
诺南肯特入了魔,亚瑟文斯特难道不是吗,他抚养心爱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的孩子,无论原因是什么,这份偏执已经足够可怕,
不过塞丹装聋作哑的说,“为什么要针对我。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诺南肯特吞并了你们家族的资产不是吗,”
有些事不知道,便不能乱说,尤其在面对一个喜怒无常的家族,可惜这个道理塞丹还不懂。
远远的传来飞机的轰鸣声,隐隐约约的还有警车的警铃声,
警察追过来了,
亚瑟文没有说一句话,只淡淡看了碧丽耶一眼,
下一秒,便是利物刺穿**的声音,塞丹猛的睁大眼睛,连气都来不及吭,就倒在地上,不知死活,而碧丽耶只动了手指,
唐克吓得竟扑倒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只听从塞丹的命令,”
孬种的样子引得夏伊笑得不停,“哈哈,胆小鬼,”
唐克的衣领被提起来,“你暂时死不了,留着还有一点用,”碧丽耶的笑容非常漂亮,可在怕到恨不得要尿裤子的唐克眼里,却是阴测测的,
唐克被碧丽耶当成垃圾扔进车里,他被摔得一哼,脑子成了浆糊,还来不及翻身,又被一个重物压在下面,过了几秒,又是一个,
等唐克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入目的是塞丹僵硬不动的脸,唐克抖着手,摸了摸塞丹的身体,有温度,他还没有死,
唐克这才敢把塞丹的身体慢慢推开,没想到上面还堆着一个东西,因为他的推动,失去了平衡,落在他胸前,
未完全凝固的血液溅了他一脸,
唐克彻底傻了,被吓傻了,
一具无头尸体的脖颈压着他的上身,他可以清楚的看见从血管里往外溢的浓浆液体,
他的下身又被塞丹的身体压着,唐克完全无法动弹,他也不敢动,
车门被打开,又有一个东西被扔进来,掉在他脑袋边上,莫妮卡死不瞑目的眼睛就这样盯着他,
唐克怕得眼泪直流,身体无一处不颤抖,难道他落入了魔窟吗,
不能做亏心事,唐克害诺南出车祸,这便是报应,
夏伊趴在前排座位上,看着唐克的窝囊相,笑嘻嘻的,就像在看猴子,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有断尸,还有两具成年男体,
可对夏伊,这些恐怕和他在玩具超市里挑选的玩具没有两样,
换做任何孩子,从小生长在阴森的城堡里,有一个脾气暴戾的父亲,大概性格都会变得如此乖张,
碧丽耶和亚瑟文在车外清理犯罪现场,这个技术,碧丽耶相当擅长,
“她呢,”碧丽耶指着车里昏死过去的贝丝,亚瑟文看也没看贝丝,转身走回汽车,
碧丽耶无所谓,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反应,她弯下腰用力击打贝丝的后颈,硬是让浅昏的贝丝,陷入深度昏迷,
然后几个大步,利落了上了车,
她问亚瑟文,“现在去哪儿,”
“把夏伊送到她身边,”
亚瑟文说话的时候,夏伊正抱着他的脖子,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孩子从小养成的习惯,五岁了还改不掉,
碧丽耶看了看他们,夏伊如此依赖亚瑟,诺南肯特以后的路还有得走,碧丽耶有些幸灾乐祸的想,
汽车呼啸而去,公路上重新恢复了安静,
等诺南。安斯还有警察赶过来,除了昏迷的贝丝,和抛弃的白色汽车,便什么都不剩了。
那天晚上,诺南的确没有去医院陪秋琳,他忙碌了一夜。秋琳也一夜没有睡安稳,
第二天一睁开眼,秋琳就看见趴在床边的诺南,他睡得很熟,眼睛紧闭着,可以看到长长的上下睫毛叠合在一起,深而浓密。他的嘴唇轻张,可以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他应该很累,眼睛周围发青,下巴的胡渣也起来了。
诺南对着秋琳这侧的头发,是被夏伊乱剪过的,新头发已经长了出来,金灿灿的,虽然还是有些参差不齐,但依旧柔软服帖,
诺南的睡姿和他的人一样,安稳可靠,他可以抱着秋琳一夜不挪动身体。只为让她睡得香甜,哪怕手臂发麻也不在意,
秋琳不由伸出手,刚碰到诺南的脸,他就惊醒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秋琳问他,她没有收回手,轻揉诺南的眼睛下的青肿,
“也许六点钟吧,我没来得及看时间,见你在睡觉,就没有叫醒你,”诺南用掌心覆盖住秋琳的手背,包裹起来,在唇边轻轻摩挲,“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呢,”
秋琳一愣,诺南什么时候学会这种甜言蜜语了,不过她承受这种话听在心里很甜,原本的焦虑烦躁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聪明的男人也许就是抓住了女人的这种心理,才会在感情场上无往不利,
“不想,”秋琳硬巴巴的说,死鸭子嘴硬,她才不会告诉诺南,自己担心了他一宿,觉也没睡好,
诺南轻笑,秋琳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没有我,你睡不着,”淡淡的话,秋琳偏偏从里面听出了得意,
秋琳窘迫,她一使劲把手收回来,放回被子里,头一偏,“自恋的孔雀,”诺南确实自恋,应该说是极度自信,
秋琳耍女人小脾气的时候,尤为吸引人,她会倔的不看你,可是眼珠会不自觉的转过来瞄,还自以为没有被发现,
诺南还犹豫什么呢,低头就盖住了秋琳的嘴唇,接下来便是一个绵长的早晚吻,
一吻终了,秋琳喘着气,诺南却神清气爽,他问秋琳,“心里舒坦了些吗,”
秋琳不想说话,按理说她应该习惯了诺南的突然袭击,可到现在每逢此,她总是脸发烫,
自己脸皮太薄了么,她不清楚,
她只知道接吻时的诺南,与平时他表现出来的谦让温雅是相反的,
诺南坐上床搂住她,“护士已经告诉了我昨天晚上你的失态,”
秋琳垂下眼,依旧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才说,“看到玛尼芮痛苦的喊叫,我想起我自己的,”
她倒在血泊里那一幕又浮现在诺南眼前,那是秋琳的梦魇,何尝不是诺南的,“如果…”
秋琳用手堵住他的嘴,“没有如果,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昨晚只是我突然的神经衰弱,我一定会为你、为我自己生下两个健康正常的孩子,”说完,秋琳主动吻上了诺南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