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叛国？”

这是许怡冰至始至终都在问的一个问题，她感觉自己的父亲变得陌生了。不，不是变得陌生了，而是一直都很陌生。

豪华的住宅，奢华的用品，再加上靠山面海的极佳环境，都无法让许怡冰停止追问这个问题。

因为她始终都想不通自己的父亲为什么选择叛国，她始终想不通从小就教育自己忠诚的父亲会丢弃忠诚而叛国。许怡冰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名叛国者，彻头彻尾的叛国者。

“因为......”面对女儿锲而不舍的质问，许海波伸手指向窗外远处的碧海蓝天道：“我想飞的更高罢了，比所有人都飞的更高、更远。我用了三十年的时间对分离机进行改进，最终可以把天然铀元素提纯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这上面，承受孤独，承受寂寞，为的就是成功的这一刻。可当成功的果实降临的时候，国家却突然宣布终止项目进程。我花费了三十年的心血就在一声令下终止了，所以我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为了这个项目，我失去了妻子，抛下了女儿，扔下了父母，几十年如一日的埋头工作，呵呵呵......”

许海波笑的相当苦涩，抱着膀子站在窗户前，盯着一望无际的浩瀚无垠。

“这就是你叛国的理由？”许怡冰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错，这就是我叛国的理由。”许海波肯定的点点头道：“或许有些人会认为我因为荣华富贵选择叛国，还有些人认为我是因为遭到胁迫叛国或者因为别的，可他们都错了。我叛国就是因为国家不能让我把最先进的分离机技术应用上，完成一枚世界上前所未有的核武器。冰冰，你知道吗，铀235的丰度提纯到百分之九十，就是武器级的浓缩铀了。随着丰度的提高，每提升一个点，都会让核武器拥有翻倍的威力。这是由裂变所造成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铀235，将会把核武器推到一个从未有过的巅峰。我无法超越原子弹之父，但是我可以改写核武器的未来。不同丰度的铀235适用于不同级别的核武器，我将成为第一个为核武器划分等级先知，可一道命令毁了这一切，我不甘心。”

许海波的眼睛里透出一抹浓浓的疯狂，如果有人看到，会瞬间联想到一种人——科学疯子。

科学疯子都是天才，他们跟正常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研究可以成就他的疯。每一个科学疯子都是为了自己的研究存在的，只要能够让他们继续研究下去，只要能够研究成功，他们可以做出任何常人所不理解的事。

现在的许海波就是典型的科学疯子，他期待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丰度的铀235变成一枚核武器，他期待这枚核武器用绝对的强悍压倒所有的核武器。

到了那个时候他才会满足，否则永远都不会停下脚步！

“疯子。”许怡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听到这两个字，许海波怔了一下，转过身凝视自己的女儿，点头道：“没错，我就是疯子，但是我还知道你是我的女儿。”

“可你还记得自己的忠诚吗？”许怡冰反问，大声冲许海波道：“小的时候，你就始终教育我要忠诚；小的时候，妈妈受不了你的时候，你说的也是忠诚；小的时候，爷爷奶奶盼你都盼哭的时候，你的理由也是忠诚。虽然你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与父亲，但我至始至终都相信你是最忠诚的一个人，而现在？你的忠诚到哪里去了？被狗吃了吗？”